bqgz.cc“等等!”
郑折柳重新坐起,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陈凡,发现藏身立柱后的郑秀后,他忽而目光一闪。
酉时饭点,郑秀送来猪肉,近几日却不似以前那般转身就走,而是在堂内盘桓,等戌时再走。
她在等什么?
郑折柳心知肚明。
“你是嫌弃秀儿身有异味?
你入馆至今也有数月,应该知道你那三师姐的异味并非天生吧?”
陈凡驻足转身,毫不迟疑的摇头否认,“不是,弟子从未嫌弃过师姐,也并非弟子道德高尚,只是在城外乞讨时习惯了而已。
当然,师姐面冷心善,教拳认真负责,也从不嫌弃弟子的出身根骨,弟子铭感五内。
他日若有机会,定报师姐授业大恩,赴汤蹈火、在所不辞!”
郑折柳眉头微皱,他相信陈凡并非说说而已。
此刻住在四喜街独院中、与陈凡毫无血缘关系、甚至只能算萍水相逢的两个孤苦乞儿,就是最好的证明。
此人重情义!
郑折柳混迹江湖数十年,背叛抛弃、算计坑骗之事不知见了多少,自有一套识人之术,自信不会看错。
也因此,他对陈凡极为满意,只恨老天给他生了一副黄下根骨,但凡是个黄上根骨,他现在便能将那张虎鹤真形图传给陈凡。
“既不嫌弃,为何近来又不愿与秀儿接触了?”
常言知女莫若父,郑折柳其实什么都知道,眼下正是趁机将女儿心事问出来。
陈凡目露沉吟,当即决定一次说清,免得往后又弄出什么误会来。
“我只怕日久生情,耽误了师姐!
不敢欺瞒师傅,我对师姐心怀感恩,绝无其他念头。
眼下师姐青春年华、待字闺中,此前教我练拳,门中已有谣言流传。
弟子皮糙肉厚,自然无惧区区谣言,可再传下去,师姐往后如何嫁人?”
‘你已经耽误了!’郑折柳没好气的想到。
他又不是那练了断欲武学的冷血之人,不然也不会有郑秀,作为过来人,他一眼便能看出郑秀的心思。
而在郑折柳看来,所谓感情,能慢慢培养,最重要的还是此人能否值得托付。
后院廊道立柱之后,郑秀双目如蕴星子,明亮至极。
她知道郑折柳的意思,也全都听到了。
‘原来师弟是为我好......’
“罢了罢了”,郑折柳从躺椅上站起,“此事强求不得,顺其自然便好,既为秘法而来,你且听好!
我双形拳秘法,入境之前能学的,只有一门山君怒。
需记住,山君一怒,万兽颤伏。
用此秘法,需完全摒弃轻灵鹤形,心怀虎之恶势,杀敌方休。
虎吸沉气,御使血气起于气海,聚于中焦,过极泉、尺泽、太渊,发于少商!
照此线路运行血气九次,则秘法初成,却是只具其形。
需杀虎一头,用密印摄来虎之恶势,炼入血气之中,则秘法大成,形神兼具。
对付寻常宵小,只需山君怒恶一展,中者无不手足俱软。
若与高手相斗,使之可激发血气,可暂借来一虎之力,以之施展虎形六式,以你目前锻压五次血气的功力,当可斩七次发尾。
当然,是江湖上那些没有入境传承的寻常发尾。
内城七家入境拳馆,各自有秘法传承,最好不要胡乱惹祸。
仔细看好,此乃山君摄伥印!”
秘法山君怒,核心便是这山君摄伥印,无书籍密册,全靠郑折柳口耳相授。
陈凡瞪大双眼,静心凝神,不敢漏过一处细节。
‘好个山君怒!’
对于这双形秘法的威能,陈凡无比满意。
心知在郑折柳看来,他还是两日前的五次血气,若是掌握山君怒,五次盈身可杀七次发尾,何等恐怖的威能?
且随着他武道境界变强,这秘法的威能也会随之变强!
陈凡有心当场尝试,正好有郑折柳指点,却不敢妄动血气,生怕后者看出他已经超越根骨极限,锻压了六次血气。
而郑折柳也根本不敢想,这才区区两日,陈凡已经又锻压了一次血气。
避者有意,强者无心,陈凡又是血气盈身,血气散落四肢百骸,不行功诀拳法,便是郑折柳已经通脉入境,也难以一眼看破。
陈凡用心牢记,在他对面,郑折柳怕他记不住,又复述了一遍血气循行路线。
“可记住了?此密印乃秘法核心,切记莫要外传。
听万遍不如做一遍,你且运行血气,我指你走一遍。”
陈凡哪里敢当面运功,也幸好他在路上便设想过诸多状况,当即道:
“记住了,还请师傅见谅,今日威远镖局总镖头设宴来请,弟子这便要去赴约了,且待明日,弟子再来请师傅指点。”
陈凡抱拳一拜,理由充分,毫无破绽。
“倒是忘了,你在镖局挂名,你先等等”,郑折柳说完转身回到卧房。
他伸手顺时针拧转看似正常的天青色花瓶,打开暗格,只见三尺方圆的暗格内摆满了奇珍异草。
‘正好拿一株助他突破发尾,免得他听到外面为了掩盖他特殊体质的留言,说我这师父净说大话。’
郑折柳左看右看,却是眉头深皱,满脸肉痛。
他有些舍不得!
‘遭了!我这最低都是二十年以上的珍药!
蟒舌花?不行不行,这珍药长在山阴之处,开在六月雷雨季节,蕴藏一丝雷精,是留着给秀儿奏响雷音的。
狗尾芯?这个也不行,他锻压血气已经到根骨极限了,这狗尾芯血气同补,只是突破发尾,给他就浪费了......’
陈凡在内院足足等了半刻钟,才见郑折柳沉着脸走出卧房。
“给,近几日好生梳理血气,待盈身无漏,便用这狗尾芯锻血如针,突破发尾。”
陈凡愣住,看着郑折柳递来的青绿异珍,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。
“怎么?不想要?”郑折柳不知想起什么,虎着脸道:“放心,这是为师给的,不算你银子。”
“多谢师傅!”
‘老登终于爆东西了!’
陈凡慌忙接过,不免有些惊喜,心下这才有了几分正式门徒的感觉。
辞别郑折柳,陈凡一路不停,赶回独院,却见张猛抱着手等在门口,一见他来便吐槽道:
“铁蛋那小兔崽子忒不像话了!你也不说说他,我在门口等了一刻钟还多,他打死不开门!”
陈凡哈哈一笑,习惯性的应了句‘活该’。
叫张铁蛋开了门,二人在堂中坐下,喝了两口热水,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东城松鹤楼。
途中,陈凡左思右想,终于做出决定。
“你今晨说的还算不算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