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qgz.cc直至酉时下值,除了无人打理而满大街飘扬的纸钱和隐隐传来的哭声,众人不出意外的一无所获。
接了任务的程藏风心中也明白,就算真有异教侵入,也早就被高来高去的巡城入境随手杀了,根本轮不到他们。
但他们必须巡城,不仅是给祭身教一种严防死守的错觉。
更是为了安抚城中人心,告诉他们,区区祭身教,动不了景朝根本,县衙还在,规矩还在!
直到酉时下值,陈凡也未见到张猛。
这让他有些奇怪,找了与他一班的差役打听,得知他已经告假在家,说是要锻压五次血气。
摸了摸怀中准备好的两百两银子,陈凡也没有立刻上门还钱。
他昨日在杏悬阁细细算过,特意留下了三百两的现银,另有几十两散碎银两、大钱。
正是为了归还黑市开市之前,找张氏姐弟借了二百两银子。
至于银钱来历,他也早已想好,张猛若问,直接推到郑折柳身上。
料想张猛也不可能去找郑折柳对峙。
张猛既已告假,陈凡也并未着急送上门去,甚至不急下值。
他在校场徘徊,又与徐景几人吹了一阵,想探听昨日马行发生的事。
“近日发生的大事?褚家灭门案啊!”
陈凡心中一惊,褚家,灭门?!
那恢弘广大的颂念之音似又在耳畔响起,陈凡心中一阵后怕,昨日若是他动作慢些,此刻说不定也已经随褚亮去了!
“这消息虽说下了严令,不让扩散,但根本捂不住。
辰时褚府大门敞开,空无一人,正好有与褚亮相熟的形意馆门徒约了今日相商要事,却见褚氏主家四口死无全尸!
消息传回形意馆,又传来县衙,除了寻常良户,咱这些武人谁不知道?
听说连季大人都惊动了,确定是祭身教手段无疑,眼下城中人人自危,若无季江寒压着,恐怕早已经乱了。
即便如此,城中有雷音坐守的势力也都被吓得不轻,纷纷向季江寒请辞,要开路引。
咱季大人也放出话了。”
徐景左右看了一眼,才扭头对围拢在身旁的佟辉、陈凡等几位同僚低声道:
“说是除了通脉武人,城中雷音有本事就走,他不拦!
只有一个条件,莫要惊动城中百姓!
若是做不到,莫怪他以异教细作论处!”
陈凡听罢心中悚然,时局已经糜烂至此,张大忠当真还要押镖?
他对这一点早有怀疑,此刻一想,更觉疑点重重。
‘张大忠会不会真是异教细作?
他以押镖为借口,实则是想投向祭身教?
还是说他预感到什么,想借押镖溜走?
如若不然,我不信真有那么重要的物品,非要这个节点押送去郡城。’
辞别徐景几人,陈凡站在街头犹疑片刻,终究还是没有上门求证。
无论何种情况,他冒然上门,事关重大,得不到确切消息不说,还会打草惊蛇。
这般情况下,他与张猛的情谊所产生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。
如此一想,张猛不打招呼直接告假也就顺理成章了。
事关一家老小,换成他是张大忠,也不会让张猛外出。
‘按兵不动,见机行事!
在这之前,最好将惊鸿过隙练成,若张家当真投向祭身教,只怕会有祭身教的入境高手接应。’
陈凡舔了舔嘴,很危险,但也是经验点。
以他此时展露的盈身修为,根本无人会在意他。
还有预先留下的五十点经验打底,大不了锻压九次,一步雷音!
届时再辅以数门秘法,他对保住性命有一定信心。
陈凡站在原地盘算许久,心中终于承认,他不愿打草惊蛇冒险跟去,是为了张猛。
拳馆初识、日久渐深,省下零花给他凑学费,挂名时力争丰厚报酬,听说要买秘法回家给他借钱。
一桩桩事情在陈凡脑中闪过,好似浮光掠影,却又无比清晰。
他的记性一向不差,恩仇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所以他打算走,也要带上阿茶铁蛋,所以他明知可能有危险,也不愿打草惊蛇,只佯装不知。
‘猛子啊猛子,此番冒险,就看你是什么情况了,你若不知情,我便带你回来。
你若知情,在祭身教高手现身之前还未有所表示,那便当我是错付了,我也再不欠你!’
陈凡先回了拳馆,果然遇到了酉时送肉的郑秀。
谈过才知,原来她已经搬回了拳馆,猪场那边只是白日去喂食。
拳馆伙房中,郑秀端着棕黄海碗,里面堆放着老张烧的萝卜红烧肉。
陈凡也从拳馆属于他的房间中找出和脑袋差不多大的土碗,装满了饭菜。
“买猪?”
二人各自坐在一张小凳上。
听陈凡直言不讳说要买猪,见到陈凡后心中雀跃的郑秀毫不迟疑的点头答应下来,也不问陈凡买去做什么。
陈凡自然是为了强化秘法做准备。
后日便要随张大忠押镖,他想在这之前将惊鸿过隙强化圆满,眼下又无其余门路弄来珍药,便想着先买几头猪,以备不时之需。
经他亲身体验,相比起大米,各类肉食对他的身体亏空作用更强些。
而一众肉食中,猪肉最易获得,且量大。
晚上还要做事,何不趁机强抢城中雷音?
陈凡还真想过。
可抛开后果和良心不谈,与王长兴交过手,也试过张大忠深浅的陈凡心知肚明。
眼下的他哪怕成功锻压了八次血气,大大缩短了和雷音之间的差距,可即使手段尽出,抢到珍药银两后全身而退的几率只有一成。
甚至半成!
毕竟这城中有名有姓的雷音高手,哪个不是一方势力之主?
雷音势力可不是陈凡上次去外城提款的帮派可比。
门下挂名的发尾盈身最少也有双十之数,一旦陷入围攻,盈身不说,发尾有秘法傍身,也能对他造成影响,何况还有雷音在侧。
打消了这般想法,和郑秀谈妥了买猪的事,陈凡吃了两桶饭,一盆肉,补上了今晨强化惊鸿过隙的亏空,又寻到正好轮换休息的郑折柳。
后者已经满脸疲态。
听陈凡说明来意,郑折柳明显高兴起来,面上疲态一扫而空。
“这有何难?
你明日便不用去县衙了,我自会和县衙打招呼,安心练功,早日突破发尾才是正事。”
郑折柳说完,细细打量陈凡一番,未能看穿那层源于龟息功的遮掩秘力,见他还是五次血气的极限状态,又道:
“前几日我给你的狗尾芯还在吧?
可得好生保管好,二十年份的珍药药力强劲,非得等你梳理好周身血气,将入发尾之时,才可服下。
平日乱吃,你受不了药力冲击,有经脉受损的风险。”
‘估计都拉出来了......’